林

反季节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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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牙是被琳拉来的。

若是换作他人，苍牙或许会找些蹩脚却足够礼貌的借口推脱，但见琳兴致高涨，他还没来得及多加思索，便答应了陪同。他们一起前往忍村北边的空地，那里本因连年战火一片荒芜，在战事彻底平息之后的第一个圣诞，却被忍村前所未有的大雪覆盖，变成了一片雪的乐园。苍牙并非不能理解琳作为冰系忍者，面对雪却会露出如此毫无防备的天真一面，但他还是对此感到新奇，抱臂站在一旁静静看着她在雪中玩耍。

战场中透着肃杀寒意的红瞳此时却满溢着苍牙从未见过的孩童般的欣喜，琳甚至换上了圣诞套装，鹿角头饰随着她的动作小幅度摆动。她挥动手臂，沉睡的雪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绕着她飞舞，她如同雪中的精灵漂浮在低空，伸手触碰盘旋于身边的白色“花瓣”，它们便乖巧地落在她的手心手背，凝结成琳想要的模样。她时而抛出一小片麋鹿模样的雪花，时而将小小雪球送至自己的鞋尖作为装点，她明显完全沉醉于此，眸子里闪着光，偶尔像是听见了雪的细语，被惹得笑出声来。

第一次见琳卸去了一贯的庄重典雅，像个久久没见过雪的稚嫩孩子，面具掩盖之下，苍牙的嘴角也不自觉勾起了弧度，直到琳轻巧落至他的面前，红色眸子充满期待地看着他，他才意识到自己并不该只是个旁观者。然而他连一身像样的圣诞服都没有，穿来的还是自己在冰雪之地执行任务时钟爱的装备，与其说是陪着琳一起来玩，他倒更像是寸步不离某家大小姐的保镖角色。

“一起来玩吗？”琳见苍牙木然地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耐心地开口询问。

“……”苍牙从未考虑过这样的场合该如何应对。他不合时宜地回想起先前总有队友调侃他不解风情，在云之国修行时他从未在意过这样的言论，那时的他一心认为自己本身即是为了铭记过去而存在、而向前，无需分神于人情世故，但在忍村与大家渐渐熟络之后，他却开始对这样的“玩笑”感到苦恼。

“玩…玩什么……”

苍牙支支吾吾地说着，抬手敲了敲面具的脸颊处——他总是用这样的动作试图掩饰自己的局促。苍牙不觉得这样的回答有多么完美，甚至觉得自己有些傻气，但他清楚自己不能闭口不言，这一点苍牙自认为自己有了进步。

琳手背掩着唇轻声笑了笑，像是对苍牙的反应早有预料：“堆雪人对你我而言都太过简单了，不如……”

琳扭头看着满地的厚厚积雪，稍作思索，竟反身起跳施展空之舞，向前漂浮了三丈远，接着落在雪上，只见她手掌朝上手臂举起，方圆三丈的积雪竟顺着她的动作向中心汇聚，又向天空涌起，琳一个闪身避开自地面上升的雪柱，那雪柱伸至半空竟向周遭蔓延，随着琳的手掌摆动一层一层叠出雪松的模样。接着琳大喊一声“冰天雪葬”，苍牙顿觉周遭温度骤降，好在一直用灵力驱赶寒气才不至于被冻得哆嗦，抬眼看见本该贯穿敌人身体的无数锋利冰锥此时却融进那雪松之中，本不堪一击的雪制雪松只一会儿就变成了晶莹剔透的冰制雪松。琳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围绕在身边的12枚永恒冰晶便飞至手掌上空，她将右手向那雪松一挥，冰晶散作细小碎片向雪松飘去，包裹在雪松表层，像是为雪松穿上了一层不破铠甲。

苍牙虽依旧抱臂立于一侧，心下却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感到讶异惊喜，他从未见过如此壮丽的冰雪奇观，面前是突兀一片未被雪覆盖的圆形空地，空地中央是一棵近两丈高的挺拔雪松。他一个三段跳向雪松之下的琳疾步而去，由衷称赞道：“你的忍术竟还可以做到这样的事情，今天算是开了眼界。”

谁知琳却只是侧头抬眼看着这雪松，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神色却有些怅然若失：“苍牙，你应该也已经听说了，我马上就要离开忍村了。”

苍牙没料到琳会突然提起这个，面具之下收敛了笑意，默不作声等待着琳把话说完。

“忍村战事已经平息，我不能久留，玉狐一族还在等我。下一次来不知是何时候，好在临走前看见了忍村的雪，虽没有我们极北之地那般瑰丽，却也足以令我回想起幼年时与亲人一起玩雪的场景。”本该是令人感伤的回忆，琳却像是想起了什么幸福的往事，红色眸子又一次被她一贯的温柔与包容充斥，她偏回头，毫不怯懦地与苍牙对视，大方说道，“这雪松已被永恒冰晶包裹，只要没有受到重击，无论春夏秋冬都将岿然不动，它会一直立在忍村的北方空地上。这也算是走前给你的赠礼了，苍牙，圣诞快乐。”

苍牙没能料到这雪松竟是琳只赠予自己一人的临别礼物，虽然他确实已经知晓琳即将离开的事情，但也没能反应过来这或许会是他最后一次与琳在忍村共赏飞雪，共度圣诞。直到琳此刻提起，他才又一次尝到了些许“有什么自己珍视的东西即将离开自己”的慌张无措，虽然这一次无关生死，但他不知不觉已不舍与琳久别。

“最后的冰晶，方便借我吗？”

经苍牙开口提醒，琳才反应过来刚刚的12枚冰晶才用去11枚，还剩一枚正忠诚地跟随在琳的身后。琳点了点头，伸出右手手掌朝上，将飞至手掌的冰晶缓缓递给苍牙。

苍牙不急拿起冰晶，琳虽已经垂下手臂，冰晶却依旧在风力作用下悬停于空中。他紧闭双眼，双手伸出，拇指与其余四指分开，两手拇指相接，食指相碰，围出一个三角形，琳还没明白苍牙打算做什么，一阵强劲的风突然从三角形之中席卷而来，那风虽无影无形，却如刻刀一般在冰晶上留下痕迹，虽是猛烈的风，落在冰晶之上却像是技艺高超的工匠，细小的冰渣抖落在地面，不过一会儿，那冰晶竟被刻成了雪中的琳玩耍时的模样，做工细腻，小巧精致，栩栩如生。

琳双手捂住嘴，甚至倒吸了一口气，显然这“回礼”在她的意料之外。而苍牙驱使着风将那小小冰雕拖于右手手掌上方，伸手递给琳，他似是犹豫更似是酝酿，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睁开双眼直视着她，轻声说道：“极北之地的雪，我还没见过，哪一日我也想去见识见识，希望到时候……你能领路。”

“琳，圣诞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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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质苍琳圣诞节交换礼物。

那么问题来了，真正圣诞节的时候我写啥。